梵

1在这里，独仏的线可能得下一章再展开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的，又到了返回霍格沃茨的时候。伊万在家里与父母软磨硬泡了好久，终于说服他们同意自己乘坐火车回校。

“我们的万尼亚一定是有小女朋友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她了。”托利亚给父母一个我早就知道的眼神。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今年我再不坐火车回去，朋友们会觉得布拉金斯基家的人不合群。这不利于布拉金斯基的社交和发展，不是吗？”伊万耸耸肩，他瞪了托利亚一眼。

“只要不影响你们的学业，其他的我相信作为布拉金斯基家的人，你们会处理好。”妈妈约了其他女巫喝茶，可不想听着两个儿子争论，赶紧把他们打发走了。

于是伊万如愿以偿地来到了9¾站台，他看见了春燕，旁边还是她的哥哥王耀。小姑娘看上去比暑假前更精神了一点，穿着一条麻瓜的裙子，但是相当可爱。春燕好像也看见了伊万，她牵着哥哥穿过人群，朝他费力地走过来。

“嗨，伊万，好久不见！”她冲他挥挥手。一旁王耀朝他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你好，燕子，你好，王先生。”他礼貌地朝王耀点点头，他知道王耀一定在观察自己，这让他显得越发僵硬了。好在王耀及时开口解围。

“好啦，燕子，跟你的好朋友上车吧，我不打扰你们叙旧了。”他拍了拍春燕的肩膀，将行李递给她。

“好，哥哥再见！”小姑娘抱了抱王耀，拉着行李，“我们走吧伊万。”

“嗯。”他也拖着行李上车，丝毫没有理会车厢中托利亚发射过来的探究的目光。

春燕找了一个六人包厢，有些费力地想把自己的箱子举到行李架上。伊万走到她身后，帮着她将行李推了上去，他们离得好近，伊万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他碰到了她的手，他几乎可以将她的手整个包裹起来。但是春燕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礼貌地道了谢。伊万只好将自己的箱子也放上去，然后在春燕对面坐下来。

“伊万，你暑假怎么过的呀？”

“我跟家里去了索契度假，在黑海边上，可以下去游泳，景色也很不错。”他简略地描述了一下假期。

“你收到我给你寄的明信片了吗？”

“收到了，谢谢。”他笑起来，想到现在依旧摆在他书桌最显眼位置的那张明信片，上面带着她的笔迹。

“跟你说，东南亚可好玩了，还有很多好吃的。我跟王耀去了一个叫‘仙本那’的地方潜水，戴着脚蹼，像鸭子的脚一样……”春燕开始跟伊万事无巨细地讲起她的假期，“然后嘴里咬着一个呼吸机，有管子伸到水面上。海底有珊瑚、还有很多小鱼儿，我还看见了海龟！”

“那你肯定玩得很开心吧？”伊万看着满脸笑容的姑娘，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是啊，但是能回来上学，看见好朋友，我也很开心！”她笑起来。

这个时候，包厢门被打开了，亚瑟拿着他的行李走进来。

“嗨，亚瑟，看来你收到了我的电子邮件。”春燕跟亚瑟打招呼。

“你们好呀，是的，我收到了。”他费力地将箱子放到行李架上。

“电子邮件，那是什么？”显然，纯血巫师家族的伊万·布拉金斯基遇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就是用网络通信，比猫头鹰快多了。”春燕向他解释，“你要是想找我们玩，一样可以搞一台电脑，或者给我们打电话。”

不久之后，路德维希、弗朗西斯也找到了这个包厢。

“所以你们也知道什么是电子邮件吗？”伊万显然还是没有理解春燕的解释。

“当然知道啦，哥哥我家就有一台电脑噢。”弗朗西斯眨眨眼睛，波诺弗瓦这个古老家族一向走在巫师界的时尚前列，有时候甚至非常超前。

“不，我不知道，而且我家里人说巫师不需要那种麻瓜装置。”路德维希摇摇头，“不过我收到了春燕的信，猫头鹰送来的。”

“我离你们太远了！全部用猫头鹰送信的话，会累死的。”春燕叹了口气，能看出来她有多想念朋友们。

“或许，下一个暑假，我可以邀请你到我们家来。”伊万试探性地提议，“然后我们可以一同返回霍格沃茨。”

“或者，你可以到我们这里来玩！”春燕笑起来，“中国巫师是居住在麻瓜生活的地方的，我可以带你见识一下麻瓜的新奇玩意儿！”

就这样，朋友们在一路轻松愉悦的氛围中抵达了霍格沃茨，已经不再是新生的他们乘坐“夜琪”拉的车回到城堡，开始了新的一年的校园生活。

日子在变得忙碌以后总是过得飞快，时间从九月份很快转到了十月底，又是一个万圣节将要来临。由春燕、伊万、路德、弗朗、亚瑟组成的小团体也日渐团结，虽然两个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关系密切让许多小蛇们暗自不爽，但碍于布拉金斯基与贝什米特背后的强大力量，他们也不敢多言，至于找格兰芬多麻烦，给斯莱特林扣分的事情，他们从来没有兴趣。偶尔，小团体的聚会会加上托利亚和索瓦丝，不过托利亚因为选了太多课的缘故，他总是非常的忙碌，除了占卜和麻瓜研究，他选了其他所有课程。

一天，托利亚总算抽出时间，跟朋友们好好坐在湖边的草地上聚一聚。

“为了布拉金斯基的荣耀！”他重重地将自己的课表拍在铺在草地的桌布上，随即使劲儿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如果我因为累死而没有成为布拉金斯基的家主，那么就靠你了，万涅奇卡。”

“少来，别叫我万涅奇卡。”伊万拍掉哥哥的手，“至少我没有选算数占卜。”他指着托利亚课表上的算数占卜课程，“这些数字太复杂了，而且我也不想占卜明天会不会下雨这种事情。”伊万显然还在为自己上个学期的算数占卜只拿了一个A而耿耿于怀，要知道，他向来都拿的是O，再不济也是个E。

“我倒是觉得算数占卜很有趣。”春燕笑起来，她前些天还在课上为斯莱特林加上了许多分，因为她迅速地将一个公式推导出来了。

“你简直就是什么数学天才，燕子。”弗朗西斯叹了口气，他记忆犹新那节跟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课。一旁的路德维希也点了点头。

“我简直想像不到，那些公式好像就长在你的脑子里一样！你是怎么扫一眼就知道的？”亚瑟发挥出了他格兰芬多耿直的一面。

“嗯……我就是，算出来的呀，这些对于我来说太简单了，其实我没什么数学头脑，但是这些在我们国家，真的不是什么难题。”春燕摊摊手，她拿起一块奶油布丁，用勺子戳了戳，挖出一块放在嘴里。

“真是可怕……不过你的草药学和魔药学好像也很好。”弗朗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感叹自己出生在美丽可爱的法兰西。

“呃，因为我从小家族就开始教我辨认植物和熬制简单的魔药，就像布拉金斯基和贝什米特家精通各种强大的魔咒和黑魔法一样，我们家的招牌就是魔药。”经过一年的生活学习，春燕已经了解了许多有关“家族”的事情，虽然在她的成长过程中没有刻意强调过家族事业，但是等到那一天真正来临时，她还是得准备好一切，成为一个家族优秀可靠的主人，至少也不能让王家失了颜面。

“就像普林斯一样？”索瓦丝突然冒出来一句。

“普林斯？”

“没什么，一个没落了的魔药世家，之前的黑魔王杀了最后一个普林斯家族的血脉。”倒是许久没有说话的路德维希开口了，“据说他曾经是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也是一个斯莱特林。”

气氛突然沉重了许多，大家都默默地吃东西。

“我说，这件事一定过去很久了对不对？”还是亚瑟开口，“而且，历史上也许有很多古老伟大的家族消亡，但是没有说不可以开创新的家族呀！也许几百年后，巫师界会有一个叫‘柯克兰’的金融世家呢？”

金融世家柯克兰成功地逗笑了所有人，就连索瓦丝也不顾她的淑女形象，笑得东倒西歪。三年级的姑娘看了看亚瑟令人瞩目的眉毛以后，拿起一个蛋挞，递给亚瑟。

“那么就请金融世家柯克兰的现任家主好好享用这个代表金钱的黄金蛋挞吧！”她朝亚瑟眨眨眼睛，高傲又不失调皮地抬起下巴，“不要质疑一个波诺佛瓦对美食和品质的追求！”

亚瑟毫不意外地在众人的注视中脸红到了耳朵尖，于是新一波的笑声又爆发了。伊万看着那一堆笑在一团的格兰芬多，好吧，还有一个斯莱特林，他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看着脸红透了的亚瑟，但是他的目光越过亚瑟，落在了坐在他对面的女孩身上。

“好了，朋友们，我得回去写我的魔药作业了，整整三张羊皮纸。”托利亚似乎注意到了安静的弟弟，决定帮他一个小忙，日后再向他索要报答也不迟，“万尼亚，我记得你的古代魔文作业也没有写完是不是？”

伊万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反应过来，他点点头。于是兄弟两人提前离开了一群热闹的狮子以及那条完全融入狮子们的德国小蛇。

不过他们的确要早些写完自己的作业，毕竟万圣节马上就要到了，没有人想在万圣夜奋笔疾书地补作业不是吗？

万圣夜的宴会一向是霍格沃茨的优秀传统，今年也不例外，礼堂被万圣装饰堆满，随处可见的南瓜灯还有蜘蛛网，有时候真的会有一只巴掌大的蜘蛛从南瓜灯里钻出来，吓得路过的小女巫尖叫连连。今年倒是没有了攻击鬼怪的活动，不过也不能减少热闹的气氛。

礼堂原本的长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能够让大家围成一圈的小桌子，于是朋友们三三两两凑着对儿开始了万圣节晚宴。

原本春燕还在寻找着路德弗朗他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她倒是看见了也是孤零零一个人的伊万。

“嗨，伊万！”她冲他招招手，抱着自己的课本跑过去。

看到女孩到了自己身边，伊万突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向她笑着点点头。

“托利亚呢？”春燕打量着伊万周围。

“诶，燕子竟然想找我哥哥，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了吗？”伊万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没有啦，怎么会！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也是一个人。”

“托利亚跟他同一级的朋友一起了，他已经四年级了，需要为终身大事奔波一下。”伊万笑起来，眨眨眼睛，“坐那里怎么样？”他指着一处角落，桌子上摆着奶油布丁和叠成小山的烤鸡腿和沙拉。

吃饱喝足以后，离宵禁时间还早，因为万圣节，宵禁时间被延后了一个小时。春燕和伊万都决定放下作业，去学校逛逛，不过今年他们不打算在夜晚离开城堡了。

两个人来到了天文塔楼，今天格外适合看星星，但这里似乎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也许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其中一人回头看了一眼，慌慌张张地拉开了和身边人的距离。

“晚上好，咳咳。”还好是晚上，没有人能看见路德维希发红的耳尖。

闻声而转身的弗朗西斯立刻露出了合乎礼仪又真诚的微笑：“晚上好呀春燕还有伊万，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们。”

“伊万说他可以指导一下我天文学，而且今天天气很不错！”春燕笑着跟朋友打了招呼，“说起来，刚刚没有看到你们，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有呢，我们打算一会儿再去。”弗朗西斯笑着回答。

“那这些分给你们吧。”她走过去，从袍子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然后回头示意伊万，让他把糖果也分享出来。

于是原本是两个人的幽会双双变成了四个人的糖果分享会，以及伊万的天文私人教学。

霍格沃茨附近的霍格莫德是全英国一个只有巫师居住的村庄，霍格沃茨的学生只要到了三年级，在有家长许可的情况下，便可以乘马车前往霍格莫德。那里有非常多有意思的店铺，小巫师们可以在蜜蜂公爵买到最好吃最有趣的巫师糖果，能在三把扫帚喝一杯热乎乎的黄油啤酒，能买到各种各样搞怪玩意儿的佐科魔法笑话店……这个周末，伊万便跟着托利亚一同坐上了去霍格莫德的马车。

车上还有其他两个跟伊万同级的斯莱特林同学，小蛇们的车总是非常安静，出身高贵的纯血家族的孩子是不屑于像鲁莽的格兰芬多一样在车厢里打闹的，不相熟的话，他们只会做些必要的社交，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伊万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他抿着嘴唇，不发一语，让托利亚与其他人周旋。另外的两只小蛇似乎也看出了对方的态度，只是寥寥寒暄几句便打住，纷纷拿出课本来打发时间。

听着车轮和马蹄交织在一起的声音，伊万盘算着一会儿要带些什么东西回去，他毕竟答应了春燕要给她些霍格莫德的小商品。她会喜欢佐科里头的整蛊玩具吗？也许不会……那么三把扫帚里的黄油啤酒？或者文人居的新款羽毛笔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还有蜜蜂公爵的糖果。托利亚拍了拍伊万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考，车子也缓缓停下，托利亚先下了车，伊万跟在他身后。

最能吸引学生的永远是些新奇有趣的东西，兄弟二人率先走进了佐科笑料店，伊万看见了索瓦丝，她身边永远围着三三两两的格兰芬多女生，要么是低声说些什么，要么就是爆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她看见布拉金斯基家的两兄弟，冲他们挥挥手，碍于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之间仍然冷淡的关系，两人也只是点点头做了回应。

“唉……”伊万突然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我家弟弟突然开始为命运伤感了？”托利亚好笑地打量着弟弟。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格兰芬多，他们总是不缺朋友。”他看着索瓦丝的方向。

“你难道想说学院阻碍了你的交友之路？别这样想万尼亚，你不是慢慢地朋友也多起来了吗？那个中国女孩，还有路德维希他们。”

“春燕……春燕与他们不一样。”他低下头小声嘟囔，装作在看一件商品，耳尖却染上一抹红晕。

一旁的托利亚似乎没注意到弟弟的模样，还在高谈阔论什么布拉金斯基家朋友在精不在多，泛泛之交不重要一类老生常谈的话，他虽然只比伊万大一岁，但总想把自己装成一个深刻的大人。伊万没有理他，随便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稍显拥挤的佐科笑话店，他走到外头，文人居里头的人不怎么多，于是他走进去。

这是一家卖文具的店，羊皮纸、精美的羊皮纸、符合巫师审美的牛皮封面笔记本、羽毛笔、造型浮夸的羽毛笔、自动羽毛笔、各种颜色的墨水……伊万感到眼花缭乱，他实在想不明白，有谁会在上课的时候拿着一只尾巴是一捧玫瑰的羽毛笔记笔记，即使是弗朗西斯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考虑到日渐增加的论文长度，伊万还是给自己补充了一些羊皮纸。

文人居旁边是利兹首饰店，里头有各种发带、胸针、项链等等饰品。伊万顶着一堆拉文克劳女生诧异的目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他看中了一枚小巧的银制燕子胸针，眼睛是金色的，如果別在春燕的学院袍子上一定很好看。燕子胸针旁摆着一枚棕熊胸针，也许是为男士设计的，棕熊毛绒的质感变成了有规律的纹路，让银制胸针显得更加厚重，熊的嘴张开，露出里面的尖牙，眼睛镶嵌了两颗绿色的石头，也很搭自己的学院袍。伊万买下两枚胸针便匆匆离开了首饰店，他不喜欢那些探究的目光。

再回到霍格沃茨已经是下午，伊万找到在他们常去的空教室自习的燕子，里头只有她一个人，她正好写完魔法史的作业。

“啊，梅林的脑子……”春燕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太阳穴。

“燕。”伊万坐到她身边，掏出那一枚胸针，“这个给你。”

“伊万！”她惊喜地看着旁边的人，“你从霍格莫德回来了！这是什么，谢谢你！”

“一个胸针，你可以把它別在袍子上。”他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带些蜜蜂公爵的糖果呢……”春燕拿起胸针，放在手里仔细瞧着，“这个胸针真好看，正好是一只燕子呢！你看它的眼睛是金色的，跟格兰芬多很配。”

“喜欢就好。蜜蜂公爵人太多了，我根本挤不进去，也许托利亚买了些吧，我到时候找他要一点。”伊万看着女孩将胸针别到校服上。

“没关系，霍格沃茨的东西就已经很好吃啦，我也没那么喜欢吃糖。”春燕笑起来，看到伊万校服上的棕熊，“诶，你这只熊也很酷，是今天买的吗？”

“是呀，它的眼睛是绿色的，跟斯莱特林也很配呢。”伊万点点头。

两个人一起自习了一会儿便一起去礼堂吃晚饭。晚上，春燕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就看到索瓦丝拿着一个费力拔炮竹对着弗朗西斯，男孩只好到处跑着躲开。弗朗西斯看到春燕，立刻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跑过来，藏到春燕身后。

“姐姐！你是不会对燕子这样可爱的姑娘出手的，是吧？”他探出脑袋，笑着看向索瓦丝。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跟春燕合起伙来对付你？”索瓦丝笑着收起了炮竹。

这个时候亚瑟也回到了公共休息室，他跟三人打了声招呼。

“亚瑟，”索瓦丝叫住他。

男孩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索瓦丝会主动招呼自己。他停下来，有些发愣。

“发什么呆啊，这个给你！”索瓦丝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诅咒娃娃，当然不是真的用来诅咒人的道具。

亚瑟接过来，英国人骨子里的教养让他没有忘记道谢，诅咒娃娃漂浮在他面前，以一种奇怪的声音唱起圣诞颂歌，唱完之后它仿佛有智力一样，打量着亚瑟，开口：“你这个眉毛像嚼碎的槟榔一样的人，竟然不为我的演唱鼓掌，你明天早上一定会在出门的时候滑倒！”然后娃娃飞回了亚瑟手中。

“哈哈哈，真是个刻薄的诅咒娃娃，这是佐科的新品吗？”弗朗西斯拿过来，娃娃也立刻飘起来，说：“你才是刻薄的人，你的金发一定长进了脑子，等你长大了胡须会伸到地面！”弗朗西斯笑着把它塞回了亚瑟手里。

“呃……好像还挺有趣的，不过它如果不那么刻薄就好了……”亚瑟耸耸肩，拿好了自己的娃娃，打算让它永远闭嘴，“不过明天我可不能滑倒，那是我第一场魁地奇比赛！”

“加油亚瑟，你没问题的，我们都知道你成为找球手有多努力！”春燕拍了拍亚瑟肩膀，他手里的娃娃好像感受到了一样，哼了一声，也许碍于春燕没有直接接触到它，所以没办法说些什么让春燕听了难受的话。

说起来魁地奇，二年级4人组中间就出了两名魁地奇球员。亚瑟，一开始没有被任何人看好，但是当他掌握飞行技术以后，便如鱼得水，最厉害的是他的速度，能骑着霍格沃茨破旧的光轮1900扫帚飞得比光轮2100还快。加上亚瑟在训练过程中异常刻苦，他拿下了格兰芬多找球手的位置。另一个是路德维希，路德的天赋早在飞行课就展现出来，后来他通过了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选拔，在一年级的时候当了替补，但是从未出场。现在，原本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格里高利毕业了，他便顶替上去。明天的比赛是二人的首秀。

在霍格沃茨呆了一年的春燕也了然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水火不容的关系，但不代表她不牵挂自己的朋友，于是她回到宿舍写了两封短笺，绑好以后揣进袍子口袋，她要去猫头鹰棚屋把它寄出去。

第二天，春燕和弗朗西斯陪着一直紧张兮兮的亚瑟前往礼堂吃早餐，春燕拿了一杯南瓜汁递给亚瑟，叫他像平时训练一样放松心态。弗朗西斯则是不停地往亚瑟盘子里拿些他爱吃的东西。春燕也关注着隔了两条长桌的斯莱特林长桌，她看见两只学校的猫头鹰飞向路德维希和伊万，他们解下猫头鹰脚上的纸条。

看见春燕的字体，路德维希笑起来，将那张写着鼓励的话的纸条收进长袍口袋，而伊万则是望向春燕，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她叫伊万多多照顾一下路德维希，他肯定很紧张，顺便也给伊万加油。弗朗西斯把春燕“通敌”的一切看在眼里，他只是温和地笑着，没有说破，早知道，他也应该给路德寄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糖果也好。

很快，到了比赛的时间，只剩下春燕和弗朗西斯坐在看台上，索瓦丝与她的朋友们一起，在另一边，而伊万和托利亚一个是斯莱特林的击球手，一个是守门员。双方队员从甬道走向赛场中央，骑着扫帚升至空中，鬼飞球被霍琦夫人高高抛起，比赛开始！

首先是格兰芬多的朱莉得球，她带着鬼飞球冲向斯莱特林的球门，但是当她想将球扔进球门的时候被托利亚截住，球回到了斯莱特林的安纳斯特里亚手里，她将球传给了自己的队友罗伯特，罗伯特穿过阻拦，躲过游走球的攻击，飞到格兰芬多球门前，格兰芬多的守门员来不及阻拦，球进了！斯莱特林率先获得10分！

即使是拥有好几个斯莱特林的朋友，春燕此时也为自己学院捏了一把汗，她看着穿梭在空中的球员们，直到看见球再次回到格兰芬多手中才稍微安心。不得不说，斯莱特林的防守做得真的很好，尤其是他们的守门员阿纳托利·布拉金斯基，仅仅只有四年级，却打出了职业选手的水准。

伊万再一次打飞了一个吱哇乱叫的游走球之后，护送着队友，将鬼飞球抛进格兰芬多的门环，此时比分已经是70:10。六十分的悬殊差距让春燕的心揪起来，一旁的弗朗西斯却非常平静。

“燕，别担心，飞贼还没出现呢。”他贴在春燕耳边，这样她才能听见他的声音。

“亚瑟一定能抓到飞贼！”她攥紧拳头。

这时，一个金色的光点在某处一闪而过，亚瑟调转他的扫帚，试图飞向那处，游走球向他飞来，他低头闪身躲过去。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也一同冲去，肩负着保护找球手任务的路德维希只好跟随其后。

场面逐渐混乱起来，飞贼速度极快，三个人滑稽地排成一列，但飞贼就像在跟他们开玩笑一样，始终晃在亚瑟眼前，但就是不让他抓住。游走球仍然在乱飞，路德维希已经击飞了不下三次的游走球。但其他人仍然坚守着，斯莱特林的进球也在增多，比分拉到了110:20。

最终，飞贼往下一沉，亚瑟跟着它的方向，几乎是贴地飞行了，斯莱特林找球手技术也相当扎实，他跟在后面，试图超过亚瑟。可惜亚瑟这时已经伸手抓住了飞贼。金色飞贼虽然小巧，但是它的冲劲儿可不小，它收起翅膀挣扎的那一下将亚瑟直接带下了扫帚，后头的斯莱特林找球手撞到亚瑟的扫帚，也跌在沙地上，随之而来的是撞到一起的路德维希……

霍琦夫人吹响哨子，格兰芬多拿到金色飞贼，获得150分，比赛结束！小狮子们纷纷跑下看台，将他们的英雄团团围住，这个第一次出战便获得胜利的粗眉毛男孩！当然，同样被围起来的还有两只因为追尾而摔到一起的小蛇。春燕和弗朗西斯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弗朗扶起路德维希，搀着他，将他交回给伊万他们。

格兰芬多的庆祝活动自然在自家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展开，这可是学院的荣誉，开学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这时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摆满了从厨房拿来的食物，甚至还有猫头鹰带来了霍格莫德的黄油啤酒，众人围在他们的英雄亚瑟身边，听着他仔细叙述着抓到飞贼的过程。

学院的庆祝以后，大多数人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毕竟学校的教授都很严格，作业也不少。而亚瑟似乎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在下午与路德维希和伊万他们的小聚中，他也是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你看他这么兴奋，像是有人给他的食物里下了药。”弗朗西斯凑到路德维希耳边小声说。

“嘿，弗朗，你在跟路德说什么？”亚瑟的目光转过来。

法国男孩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没说什么。

“啊，你肯定是在安慰失败者，毕竟，我是说，格兰芬多赢了，因为我抓到了飞贼！”他咧嘴笑起来。

“恭喜你啊，亚瑟。”路德维希开口，言语中透露着不满。

“谢谢，路德，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路德咬咬牙，似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碍于弗朗西斯和春燕，他忍住了。

“燕子，你或许想试试这个绿色的比比多味豆？我猜它应该会是牛油果味的。”伊万将手心的糖果递过去。

“燕子，为什么不常常格兰芬多红的多味豆，毕竟，我们今天赢了啊！”亚瑟看过去，傻笑着。

“不了，我感觉那个红色的也许会是辣椒味的，我还是常常伊万给的这个。”春燕尴尬地冲他笑了笑。

这时候路德维希站了起来，他走到亚瑟面前，用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抓住亚瑟的衣领，然后冲他的颧骨狠狠来了一拳。

“啊！”亚瑟显然懵了，他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路德会突然揍他，而且好像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疯了吗？”

“我看你才是疯了！”说完路德维希用德语狠狠地骂了一句，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

亚瑟捏着拳头，朝路德维希挥过去，但被他灵巧地避开了。

“嘿，你们冷静一点！”弗朗西斯匆忙站起来，拉着亚瑟。另一边的伊万也急忙拉住路德维希。

“你们这是怎么了？”春燕丢掉手上的比比多味豆，站起来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我受不了他了，难道你们喜欢听他什么事情都牵扯到他那‘伟大’的胜利吗？”路德维希挣开伊万，表示自己是个冷静的人，不需要他来控制。

“承认吧，你就是嫉妒！”亚瑟却依然冲他咆哮着，弗朗死死拽住他，不让他冲上去伤害路德。

“你们自己在这里吵架吧！”春燕扔下这句话，扭头走了。

她越走越快，越想越生气，她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爱慕虚荣的人，今天的亚瑟一点都不像以往那个风度翩翩的小绅士，倒是像一个被荣誉蒙蔽了脑子的巨怪！还有一言不发就挥拳头的路德维希！明明大家都是朋友，为什么要拳脚相向呢？她一路跑上了格兰芬多塔楼，回到自己宿舍，将自己埋在柔软的羽毛枕头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她也无能为力，她不喜欢自己的朋友是这样的人。春燕伤心极了，她不明白是所有人都是这样吗，还是只是他们，只是她的朋友们。她抑制不住泪水，尽管这样会打湿她的枕头，但是她只想好好地哭上一阵。

至于另一边的路德和亚瑟，两人谁都没有理睬谁，这一次聚会不欢而散。弗朗西斯仍然担心春燕，但是他不能进女生宿舍。

晚饭的时候春燕没有出现，她只是拜托同宿舍的同学给她带了一些吃的。第二天早上，春燕依然没有出现在礼堂吃早饭。伊万有些坐不住了，他担心这样春燕身体会吃不消。在她上课的必经之路上，伊万看见她，不顾其他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探究的目光，他想约她午饭以后谈谈。

“不用了，我没事的伊万，你放心好了。”春燕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一向不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我得去上课了。”

看到春燕这个样子，伊万只好点点头。他发现春燕略显红肿的双眼，还有里面掩盖不住的疲惫与失望。

中午，春燕坐得离弗朗和亚瑟很远，她平时总是会跟他们一块儿吃饭的。而晚上，春燕干脆又是没有来礼堂，而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宿舍。伊万实在是不能放任她这么折磨自己了，他走到格兰芬多塔楼，顶着一群狮子奇怪的目光，叫住索瓦丝。

“索瓦丝，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下春燕，我就在门口等她。”伊万顿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如果她不出来，你就告诉她我会一直等下去，我不介意整晚都站在这里。谢谢你。”

没过多久，春燕从门口走出来，她看到守在门口的伊万。

“可不要告诉我你什么事都没有。”他抱着胳膊站在她面前。

“……可是我也不想听到任何人为他们两个辩解。”她叹了口气。

“走吧，我们去天文塔楼，那边人少。”伊万往前走，他回头看了眼春燕，姑娘仍然留在原地。伊万叹了口气，朝她伸出手：“离宵禁还早，我们聊聊吧，即使是散散心也好。”伊万想了一下，补充道：“而且今天天气不错，可以看到不少星星。”

春燕犹豫了一会儿，将手搭在伊万手中。他的手很暖和，男孩子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长开，但骨架也比同龄的女孩要大些，伊万牵着春燕，一路走上天文塔楼。今晚最后一节天文课已经结束了，现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两人并排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但即使这样，春燕也仍然那么温柔得体，伊万也显现出古老纯血家族的气度。

他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春燕它们分别是什么，从哪里找参照物，从而定位出星座，推测季节、天气以及未来。这些只是天文课程的入门，但听着伊万的讲解，春燕感觉到他对天空的一片痴迷与热爱，或许自己三年级的时候也可以选择天文课，毕竟有不会的，还有伊万这个好老师呢。

“那么，你还在因为路德和亚瑟吵架的事情而生气吗？”伊万侧头看着她，她的脸在月光下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边，整个人显得分外柔和。

春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开口：“其实我说不准自己在为什么生气。但是我就是觉得非常难过，我不仅在为他们难过，我还在为自己、为很多人难过。”

“其实这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并没有错，错的是路德和亚瑟，不是吗？”

“对，亚瑟不该那么虚荣，四处炫耀一次胜利，路德不该那么冲动，对朋友挥拳头。说实话，我当时吓坏了……”春燕眼角又红了，她的眼眶中再次充满泪水，“如果我能早一点告诉亚瑟，叫他不要那么高调……但是，为什么啊？”

伊万伸出手，想替她擦一擦眼泪，但是春燕吸了吸鼻子，自己用手背抹去了泪水。

“什么为什么？”伊万只好收回手。

她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但是这已经是事实了，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改变，我们都不知道亚瑟赢了以后会是那种反应不是吗？”

“对，但是……”春燕再一次哽咽了。她将脸掩在自己手中，肩膀轻轻颤抖着。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有春燕轻轻的压抑的抽泣声。伊万有些纠结，他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些什么，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春燕会哭得这么伤心，他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伊万咬咬牙，往春燕身边挪了些地方，双手手试探性地搭上她的肩膀。女孩只是愣了一下，但并没有挣开。伊万勉强将女孩揽在自己还不算那么宽厚的胸膛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没事，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没有关系。”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嗯。”春燕只能给出一个音节当做回应，她不想做没有礼貌的人，即使她现在非常伤心。她将自己的全身重量都放在伊万身上，让眼泪发泄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过了多久，春燕也觉得有些累了。

“好一点了吗？”

女孩在他肩头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我只是……很失望……”春燕重新直起身子，理智告诉她不能再这么赖在伊万怀中了。

“对亚瑟和路德吗？”

“是的，也许还有对自己，对所有人……”

“我好想明白了。那么，燕，你告诉我，平时亚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很温和，有礼貌，偶尔会有点别扭。”

“那路德呢？”

“非常沉稳，严谨，注重荣誉。”

“那你喜欢平时的他们吗？”

“嗯……”

“所以亚瑟只是被胜利冲昏头脑，路德只是最后一根弦被亚瑟绷断了而已，这种小插曲并不代表亚瑟平时就是一只骄傲的公鸡，路德也不是什么鲁莽的狮子。”伊万看着春燕的眼睛，说道最后一句时春燕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僵硬，“啊，我不是说你，也不是说亚瑟，不能否认，大部分的格兰芬多都比较……做事不经过仔细考量。”

“噗嗤……”春燕被他这样搜肠刮肚寻找一个合适词汇的样子逗笑了，她点点头，承认了伊万说的话，“没错，是这样，我只是担心，他们会变成那个样子，而我们也会渐渐变得虚伪起来。不过谢谢你伊万。”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但是单看你因为这种事就哭得稀里哗啦，我猜你不会的。”伊万也笑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至于路德和亚瑟，他们只不过是因为太年轻了。”

“你不也只比我们大一岁，不要用那副‘我是大人’的语气说话！”春燕破涕为笑，她抽出自己的魔杖，对着伊万的袍子来了一个“清理一新”，毕竟上面全是她的眼泪。

“谢谢。”

这个时候，非常不合时宜的，春燕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女孩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看向伊万，她可是既没有好好吃午饭，又没有吃晚饭，还哭了那么久，现在肯定饿得不行。

“我猜，你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厨房，其实是可以进去的吧？”伊万站起来，冲春燕眨眨眼睛，他朝春燕伸出手。

“嗯？我确实还不知道……”她将手交给伊万。

伊万带着春燕穿过一幅画像，像礼堂一样宽阔的空间里摆着四张与学院长桌一样的桌子，上面摆满了食物，中间还穿梭着一百多个穿着霍格沃茨茶杯套的家养小精灵。春燕似乎被这些样貌奇异的生物吓到了，她站得离伊万近了些。

“别怕，他们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是为巫师服务的生物。”伊万似乎看出来女孩的慌张，出声安慰道。

“请问两位尊贵的巫师需要些什么？”一个小精灵注意到他们，走到二人面前。

“这位女士有些饿了，请你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还有一杯助眠的热牛奶，谢谢你。”

“啊，好的，阳光这就去为尊贵的巫师小姐准备！”小精灵嘭地消失在他们面前，似乎在为一个巫师对她道谢而兴奋。

没过多久，名叫阳光的家养小精灵端来了春燕的夜宵，特地拿盒子装好，牛奶上也加了放泼洒的咒语。春燕感觉到家养小精灵的单纯与善良，尤其是他们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没有办法对他们用命令的语气说些什么，虽然后来春燕了解到很多巫师不这么想。

“谢谢你，阳光！”春燕记下了她的名字。

“能够为尊贵的巫师小姐和先生服务是阳光的荣幸！”阳光朝春燕和伊万鞠了个躬，长长的鼻尖几乎要撞到地板。

“好了阳光，我们得先走了，再见！”伊万开口。

“再见，尊贵的巫师小姐和巫师先生！”

第二天一早，春燕出现在了格兰芬多长桌上，她起得比以往都要早些，坐在了平时跟弗朗西斯和亚瑟经常坐的老位置。当弗朗西斯拖着还迷迷糊糊的亚瑟来吃早餐时，惊喜地看到春燕，加快了脚步坐到她旁边。

“早上好，燕子！”他坐下来，拿起一片面包。

“嘿，燕子，好久没见你了！”亚瑟也跟春燕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弗朗，能不能麻烦你把那瓶蓝莓酱递过来？”春燕好像没有看见亚瑟一样，视线直接落在弗朗西斯身上。

“呃，好的。”弗朗也察觉到气氛有一丝不对劲，只好把果酱递过去。

格兰芬多长桌对面，两只小蛇的目光越过中间隔着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长桌，落到了格兰芬多长桌重聚在一块的三人组身上。路德维希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他拿起一片面包，用精准的手法抹上黄油，路德维希头一次觉得霍格沃茨的面包真好吃。

可惜事情并没有像德国男孩想象的一样，春燕好像完全把他当做空气，她只跟弗朗西斯有说有笑，完全看不出昨天的难过神情。下午他们像往常一样聚在一块写作业的时候，春燕再一次与弗朗西斯低声讲着什么，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然后心照不宣地笑起来以后，路德维希忍不了了。

“咳咳……”他合上自己的课本，“那个……亚瑟。”

“嗯？”突然有人叫到自己的名字，亚瑟抬起头，他本来心思就没有在书本上，一天了，他需要有个人跟他说说话，即使那个人是路德。

“对不起……我为前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我不应该动手打你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路德维希一本正经地看着亚瑟。

这个时候，春燕和弗朗西斯也停止了交谈，他们看向亚瑟。

“呃……”亚瑟对突然聚焦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颇有些不适应，“没关系的，而且本来是我有错在先，我太得意忘形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似乎在为当初自己的行为难堪。

“你们早该这样才对！”春燕笑起来，从她的空间手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甜点，分给他们，“这是索瓦丝上次去霍格莫德带的，快尝尝吧。”

“原来你是故意的啊……”亚瑟看着春燕，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现在知道，不可以小看对面这个一脸纯真笑容的小女巫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圣诞节，大家都在期盼放假的日子。春燕在留校名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有些哀怨地看着已经收拾好行李的弗朗西斯和亚瑟，嘱咐了他们俩一定要给自己带些有意思的东西以后春燕回到自己宿舍，给王耀发了条微信。说起来，智能手机这种麻瓜产物直到现在也没有能在欧洲巫师里普及起来，除了偶尔有些纯血家庭安装了电脑，一般只有混血和麻瓜种会用这些物品。而霍格沃茨为了部分学生的方便，允许信号覆盖。

次日一早，送走弗朗和亚瑟以后，春燕抱着自己的变形术作业走到自习室，发现布拉金斯基家的两兄弟也没有离校。她有些惊喜地走到他们对面坐下，将自己的作业放到桌上。

“我可以坐这儿吧？”她笑起来，朝他们眨眨眼。

“你都已经坐下来了，难道还赶你走吗？”托利亚好笑地看着春燕，“你怎么过节不回家，我以为你会很想家人的。”

“我当然很想他们，只不过今年家里有点事情。”春燕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没关系的燕，我们还在呀。”伊万开口。

“嗯，你们是为什么不回家？”

“爸爸妈妈带着娜塔莎出国旅游了，毕竟她还有一年就要去上学，应该出去见识一下世面。”伊万很平静地解释道，托利亚在一旁点头。

今年的圣诞节夜正好是一个周末，霍格沃茨三年级以上的留校学生也是可以在假期乘坐学校的马车前往霍格莫德的。托利亚和伊万一块儿去蜜蜂公爵买了些糖果，又在三把扫帚打包了几杯黄油啤酒。享用过礼堂异常丰盛的晚餐以后，格兰芬多长桌的一只小狮子和斯莱特林长桌的两条小蛇离开了礼堂，他们一起走到八楼的天文塔台。

正是12月底，天文台上的风吹过来即便是最强壮的人也会觉得冷，春燕抱了抱胳膊，腹诽着为什么他们俄罗斯人总是喜欢跑到这儿来聚会。

“咳咳，燕，你介不介意我试试前几天学的保暖咒？”伊万抽出他的魔杖，举在手中。

“好啊。”

伊万念出咒语，一个护盾一样的东西出现在春燕身边，随后消失不见，她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看着她惊喜的神情，伊万感觉自己做得还不错。一旁的托利亚撇撇嘴，掏出魔杖给自己也加上了保暖咒。

三个人盘腿坐在地上，中间放着一堆糖果，每人面前一杯黄油啤酒，时间不知不觉也过去了。虽然黄油啤酒是不含酒精的，但是春燕感觉这个圣诞夜好像格外“上头”，她跟伊万和托利亚分享着她在中国的生活，那些麻瓜物品，然后听兄弟二人跟她描述俄罗斯，夏天莫斯科的雨、索契的太阳，还有冬天的森林……

“阿纳托利，在俄罗斯的魔法学校，飞行真的是乘着连根拔起的大树吗？”春燕稀里糊涂地把头转向伊万。

“我是伊万，”他有些好笑地看着迷迷糊糊的春燕，“黄油啤酒可没有酒精，你怎么好像喝醉一样？”

“啊……不好意思，”春燕仔细打量了一下兄弟二人，发现托利亚的头发更长一些，伊万的嘴角永远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当然，她不知道那只是对她的，“你们长得实在是有些像，不过我现在一定不会认错了。”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黄油啤酒，像是自罚一样喝了一大口。

“对，那是一种特殊种植的魔法树，据说就是加工成飞天扫帚的木材，我们直接使用整棵树来保证稳定性和速度。”真正的阿纳托利，也就是托利亚回答道。

“我听说很久以前，中国的法师是站在宝剑上飞行的，我们用魔法控制钢材。不过这种技术好像已经很少用了……”春燕剥开一颗奶油球的包装纸。

掐着宵禁的时间，三个人的小聚会也告一段落。次日一早，格兰芬多休息室那棵大大的圣诞树下，出现了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春燕走过去，惊喜地发现回了家的朋友们并没有忘记她。路德维希送了一个方便小巧的空间手袋，造型比春燕之前那个简洁，空间似乎更深。亚瑟送了一顶茶色的毛线帽子，非常保暖。弗朗西斯挑选的则是一条银制手链，上面点缀着小朵的玫瑰花，既不过分俗气也不至于太朴素寡淡，非常符合弗朗西斯的审美风格了。春燕戴上弗朗西斯的手链，套上亚瑟送的帽子，提上路德维西的手袋，走到礼堂享用自己的早餐。

伊万隔着两条长桌冲春燕挤眉弄眼的，也不知道她看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不过早饭过后，两人还是在礼堂门口碰头了。

“这个给你，圣诞快乐。”伊万递给春燕一个米色包裹。

“谢谢！我现在可以打开吗？”

“当然可以。”伊万笑眯眯地看着春燕，期待她把包裹拆开。

放在盒子里的是一条看上去就非常暖和的酒红色围巾，款式看上去跟伊万戴着的差不多，春燕注意到，围巾尾部的流苏前有一个非常好看的图案。

“这是什么？”春燕利索地将围巾围在脖子上，指着那个纹案。

“噢，这是布拉金斯基家的家徽，一只灰熊。围巾是我姐姐织的，她听说我在学校交到朋友很高兴。”伊万有些羞涩地低下头，面颊上出现一抹绯红。

“谢谢你，我很喜欢！”春燕笑起来。

“那，我的礼物呢？”伊万看向春燕，眼里充满期待。

“你的礼物，我打算春节再给你们！”春燕调皮地冲伊万眨眨眼，“那我先回格兰芬多塔楼了，再见伊万！”

圣诞假期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气氛中过去了，毕竟留校的学生寥寥无几。学生们再一次乘坐霍格沃从特快回到了这个陪伴他们成长的城堡。伊万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后注意到人多了起来，但是小蛇们仍然在公共场合维持着他们的礼仪，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永远是那么的安静，只有低语、壁炉里的噼啪声和羊皮纸摸索发出的沙沙声。路德维希看见他，朝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伊万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摊开还没完成的魔文课论文，奋笔疾书。

日子一天天过去，伊万非常想把时间拨快，他打听到春燕说的那个“春节”就在一个月以后了，他好像从来没有那么期待过某一个日子，即使是自己的生日。

对于很多人来说，霍格沃茨的生活还是非常平静的，除了偶尔有魁地奇比赛这样刺激的项目，不过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这两个老对头还没有碰上，赫奇帕奇战胜拉文克劳，找球手花了5个小时终于抓到飞贼，格兰芬多打败赫奇帕奇，斯莱特林赢下和拉文克劳的比赛。伊万坐在魁地奇比赛的看台上，看着迟迟分不出胜负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担心着自己的如尼文作业。他非常后悔选了这门课程，那些晦涩难懂的古代文字，简直像蛇一样在爬，虽然这样比喻有些不尊重斯莱特林的院徽，但那是实话，布拉金斯基以讲实话为荣。

“我有一些羡慕你阿纳托利学长了……”坐在伊万旁边的路德维希开口。

“我打算偷偷溜走，一起吗？”

托利亚这个学期一直跟格兰芬多的院长走得很近，隆巴顿教授最近新培育了一大批热带和寒带植物，需要更多的人帮忙照料。托利亚的草药学好极了，自从实操课开始以后，他几乎靠着草药课给斯莱特林加了几百分。这也许得益于爸妈从小就让他和冬妮娅打理花园，要知道那可是布拉金斯基家的花园，出现任何东西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伊万也有相当自豪的学科，他的黑魔法防御术好极了，波特教授说他对魔咒的掌控能力已经超越了很多六七年级的学生。对于一个斯莱特林来说，拥有强大的令人畏惧的力量一直是他们心驰神往的目标。

就这样，时间也一天天过去，除夕夜那天，霍格沃茨为数不多的华人或者华裔巫师聚集在一起，借用了波特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室举办小型聚会，每人都允许邀请自己的朋友。因此，中国新年在霍格沃茨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日子，不管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也好，都会在这里坐下来，尝一尝美味的饺子，用许久没说出口的家乡语言好好聊一聊天。即使有学院的隔阂，他们总是会更团结些的。

春燕邀请了她的朋友们，可惜亚瑟因为飞行课上违规操作，虽然惊险地避开了危险，但得到了禁闭处罚，托利亚则是答应了隆巴顿教授帮他整理温室。到最后，只有弗朗西斯、想试试中国饺子的索瓦丝、路德维希和伊万来了。

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已经提前将黑魔法防御术课室的桌椅撤下，摆上几张大桌子，足够十几个人围坐一桌，角落里已经有炉灶和锅，一边是整齐码放好的食材。高年级的学生会早早来到这里，做好饺子馅，擀好饺子皮。等到春燕他们来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即使是没有包过饺子的“外国人”也得一起坐下来学习。

“在饺子皮中间放上馅儿，像这样，”春燕举起手中的饺子皮，用筷子夹了馅儿，展示给站在自己身边的朋友们，“然后在饺子皮周围沾上水，先捏中间，把边上的往中间捏，再捏出褶皱就好啦。”

“弗朗，你馅儿放太多了，这样饺子会破的！”

“伊万，不对，你看要这样捏……”

“路德，没必要每一坨馅儿都在饺子皮正中间，也没必要是规则的圆形……”

“噢，索瓦丝，你掐出来的小花纹真好看，这个一会儿最好放到蒸笼里。”

之后，点了烹饪技能的学生炒了几个好菜，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形状的饺子，天南地北的包法也不尽相同，但最终一起下锅。每个人都在除夕夜吃上了故乡的食物，相互恭贺新春说着吉利话，有些高年级的学生还会给低年级的发利是封，里面装着5元10元的人民币。

“唔……中国的饺子真好吃。”路德维希很快学会了用筷子，他夹着一只饺子，非常精准地沾了四分之一饺子的醋。

“嗯，跟俄式饺子不一样呢。”

“诶？俄罗斯也有饺子吗？”

“有呀，来我们家，姐姐就会做呢。”伊万笑着，有些笨拙地夹起一只饺子。

“我觉得蒸出来的饺子也很好吃呢，而且方便夹起来。”弗朗西斯笑眯眯地将筷子戳进饺子里，一旁的索瓦丝点点头。

吃完东西，春燕将她准备好的新年礼物送给了他们。给路德维希的是一把造型古朴的扇子，虽然冬天用不到，但是摆在宿舍里也十分赏心悦目；给弗朗西斯的是一杆毛笔，之前他同春燕提起过对书法颇有兴趣；索瓦丝得到了一个古朴的发饰，上面镶着些紫色晶石，高贵又素雅；至于伊万，春燕多费了些心思准备。

等到其他朋友们拿到礼物离开以后，春燕从手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的荷包，整体是深绿色的，上面有银色的流云花纹，末端留下银色流苏，荷包还隐隐散发着香气。春燕将荷包塞到伊万手里。

“这个送给你，是一个荷包，我花了一个暑假缝它，手都扎破好几回！”她看着伊万，发现对方似乎没有露出自己期待的神情，“不过如果你觉得太女孩子气了，可以不带出来的……”

“没有，我很喜欢！”伊万笑起来，将荷包举到自己鼻子前，“咦，这是我名字的缩写吗？好香的味道。”

“嗯，里面塞了艾叶，对身体好。”春燕点点头，“我查过俄文词典，应该没有写错吧？”

“没有，谢谢你，那这个就是属于我的健康荷包啦。”伊万将它仔细地挂在自己的背包上，“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开春以后，魁地奇比赛照常进行，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终于再次对上。魁地奇赛场上的气氛比以往更加激烈，两个斗争已久的学院相遇擦出剑拔弩张的火花。春燕和弗朗西斯也站起来为自己的学院加油呐喊，只不过没有参与到奚落斯莱特林的活动中去。

这天下起了小雨，春燕只好拿袍子挡在头顶，坐下来举着望远镜观察球场里的情况。最后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拿到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以10分之差败给斯莱特林。最后亚瑟在与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争夺飞贼的时候被游走球击中，又摔倒地上，似乎每次亚瑟出场比赛他都要有些小伤小痛，即使是这样他也非常热爱魁地奇这项运动。

路德从天上下来以后没来得及与同伴庆祝，跑去看亚瑟摔得如何，他有些内疚没有及时把那个游走球打飞。春燕和弗朗也冲下看台，一群人又将这个格兰芬多男孩团团围住。

“好了，散开！我来带柯克兰先生去医疗翼！”说话的是霍琦夫人，她用一个漂浮咒将亚瑟悬在空中，往医疗翼走去，人群自动散开。

“我们去看看亚瑟，正好我去找庞弗雷夫人拿些感冒药，淋了雨好像有些头痛。”春燕对弗朗西斯说，她知道这个时候也许路德他们没办法及时陪在亚瑟身边。

“嗯，你应该多穿一点的，昨天的天文课上就说了今天会下雨。”弗朗西斯点点头，朝路德维希的方向看去。路德也在看他，两个人相视一笑，弗朗西斯用唇语告诉他别担心，便同春燕跟在霍琦夫人身后离开了。

稍晚的时候，路德维西拿着一包比比多味豆跟弗朗西斯一起走到医疗翼，春燕因为不舒服提前回去休息了。他们看到躺在床上的亚瑟，他也看到了走过来的二人。

“路德，今天恭喜你们！”还没等人走近，亚瑟便笑起来说道。

“谢谢，你们也不要灰心，输赢都是很正常的，这个给你。”路德维希将多味豆塞到亚瑟手里。

“帮我拿一下那颗淡绿色的，也许是抹茶味？”

“喏，尝尝看。”

“噢不，是芥末！”

……

次日下午，四人组再次聚齐，另外加上伊万。他们坐在黑湖边的草地上，中间铺着一块餐布，上头摆着几人东拼西凑起来的零食、水果还有伊万从厨房那里拿来的一些吃的。昨天的雨下完以后，今天出了些太阳，照得人暖融融的。

“路德，伊万，恭喜你们昨天赢了一场球！”春燕举起她面前的南瓜汁。

路德多少知道春燕这么做是为了给他和亚瑟看的，颇有些难为情，但还是低着头举起了杯子，伊万没有那么多心思，也举起杯子。

“虽然昨天说过了，但还是，祝贺你们！”亚瑟笑起来，大大方方地举起自己的杯子。一旁的弗朗西斯看着几人，也笑眯眯地与众人一一碰杯，喝下南瓜汁。

谈话的间隙，春燕看到了伊万敞开的袍子里露出他挂在腰间的荷包，春燕忍不住笑起来。等到众人散去，伊万扯住春燕的袍子，说要带她去看点什么东西。

“我觉得可能是你的荷包给了我好运。”他悄悄同春燕讲。

“那我是不是应该在这场比赛之后再给你？”春燕笑起来，跟着他转进了隆巴顿教授温室的后面。

面前的草坪上种了几株桃树，明明才是初春，桃花却开得分外明媚，淡粉色的小瓣花朵立在枝头。

“哇，伊万，这是桃树！”春燕走到树中间，仔细瞧着花朵，“你看这桃花开得多好看。”

“嗯，我猜是隆巴顿教授的温室让这里也变暖和了。你看，这里的土壤也和周围不太一样呢。”

“是啊，”春燕低下头，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还有些花瓣都掉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知道有一个故事叫‘黛玉葬花’吗？”春燕抬起头，看着伊万。

他摇摇头。

“很久以前，在中国，有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她的前世是一株仙草，这一世需要偿还上一世的露水，便要常常哭泣，泪流完了也就死了。”

“所以她看见掉落的花瓣，就要去埋葬它们？”

春燕点点头，蹲下身，继续她的葬花大业。“但我也只是照葫芦画瓢，她的心境也许我怎么样都理解不到吧。”

“没关系，那我们一起。”伊万也捡了一根树枝，弯腰帮着春燕在地上挖出小坑。

“伊万，你人真好。”春燕抬起头，冲他笑起来。

“你可以叫我‘万尼亚’。”

“那有什么区别吗？”

“嗯……朋友们都是这么叫的。”

“好，万尼亚，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城堡吧。”

 

 

天气逐渐回暖，这日早饭的时候，斯莱特林长桌飞过一只白鹰，在伊万·布拉金斯基面前丢下一只小小的包裹。与同级学生坐在不远处的托利亚好奇地看了过来，那是布拉金斯基家族自己豢养的飞鹰，伊万的眼神落到那个方向，朝他摇摇头。他将包裹放进衣袋，接着吃饭。中午休息时，伊万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打开了包裹，竟然是一只口琴，里面有张娜塔莎塞进来的便条，是她给哥哥买的。伊万握在手里吹了两声，觉得不错，大小也合适，因为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出声扰民，伊万钻回了宿舍里练习。

外头有人敲了敲门，伊万打开，看见托利亚在外头朝自己挥了挥手。

“进来吧。”

托利亚没有客气，进门以后直接坐到伊万床上。

“家里寄了什么过来，一天都没告诉我？”托利亚交叉着双手，身子前倾看向伊万。

“没什么，一点小东西。”伊万转向托利亚，吹向了手中的口琴。

“唔，小时候你一直吹得不错。”

“现在也不差。”伊万笑起来，将口琴收回口袋。

兄弟二人再聊了些其他事情，托利亚便离开了。要他说，伊万一直不是一个他能亲近的弟弟，也许因为托利亚8岁时就被送去了乌克兰，两人之后的交集已经是在霍格沃茨，让兄弟二人生疏了。他一直觉得伊万是个有自己主见的人，只是太沉闷不愿意表露，要不然他能收获更多朋友，或者说追随者，而不是孤身一人。即使现在他身边出现了几个格兰芬多朋友，托利亚也知道，弟弟也始终是一个人。

送走托利亚以后，伊万看着银绿相间的床幔，虽然壁炉里的火烧得旺盛，但是这间位于黑湖底下的斯莱特林宿舍不论什么时候都透着一股寒气，似乎在提醒每一位斯莱特林，想要追求什么，就必须忍受寒冷与孤独。

这天下午伊万没有课，他也不是很有兴致骑着扫帚约上伙伴去打魁地奇，毕竟斯莱特林刚刚打完比赛，训练没必要排得那么密集。他揣着口琴离开城堡，享受着黑湖边上柳树下属于春天的温暖阳光。不知道为什么，伊万很喜欢湖边这一株柳树，他时常来这里，不论是看书还是看着黑湖发呆，偶尔这里也会成为他与路德春燕他们聚会的地方。看着四下没什么人，伊万掏出口琴，放在嘴边。一首悠扬的曲子流出来，顺着微风落进湖水，随着波浪消散在远处。等着这一首歌吹完了，身后响起一阵单薄又突兀的掌声。伊万转过身来。

“你怎么来了？”他放下口琴，看着面前的人，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

“我打扰你了吗？”春燕眨眨眼睛，她猜测也许伊万不想让别人听见自己在吹口琴，毕竟她不知道巫师界流不流行这种乐器。

“当然没有，过来些吧，这里有树荫。”他让开了些位置。

这个时候，湖中炸出一声巨响，春燕惊叫一声，伊万回头一看，湖中出现一个庞然巨物，他本能地扑上前护住春燕，两个人摔在草坪上，身上被溅了一身水。春燕躺在草坪上还好些，她身上的伊万可没有那么幸运了，头发湿哒哒得全部贴在脸上，水还一直滴在春燕身上。

也许是两人此时的姿势过于暧昧，春燕使劲一把将伊万从身上推下去，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泥土。伊万也站起来，看着春燕沉默不语。

“你快点把身上弄干吧。”她走过去，抽出自己的魔杖打算给伊万一个清理一新。

伊万却好像闹别扭一样转过身。

春燕忍不住笑起来，开口道：“你难道是什么一沾了水就会显出原形的蛤蟆王子吗？”

“噗，当然不是……”伊万也忍不住笑起来，“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春燕细细想了一下，好像明了了他在闹什么别扭。

“清理一新。”她对着伊万的脑袋念出咒语，只不过力度稍微大了些，让伊万感觉一阵狂风扑面而来，水倒是干了。

“谢谢……”伊万转过去，看着身上还沾着些泥土和湖水的春燕，皱了皱眉头，他抽出魔杖，“清理一新。”春燕身上的污渍全部都消失了，伊万才继续将自己的衣服烘干。

“我都没有生气，你还顾忌什么，是我该谢谢你。”春燕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真诚的微笑。

“哎呀不好，”伊万一拍脑袋，“我的口琴！”

“口琴飞来！”春燕甩了个飞来咒进湖水，没有作用。

“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口琴飞来！”还是没用

“我跳下去找找？”伊万开始解自己的袍子。

“你疯了吗，没看见刚刚那是什么怪物？我们应该去找麦格校长，告诉她湖里有什么东西！”春燕上前抓住伊万的手臂。

“可我今天才拿到它……”

不远处的托利亚刚刚上完神奇生物保护这门课，下课经过黑湖的时候看见自家弟弟和那个中国姑娘在拉拉扯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加快脚步走到湖边。

“嘿，你们怎么了？”

听到这一声，春燕先松开了手，朝托利亚点点头，开口：“阿纳托利，刚刚万尼亚不小心把自己的口琴掉在湖里了，他想下去找，我在拦着他。”

“万尼亚，湖里很危险，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托利亚看着弟弟眉头紧锁的样子，玩性大发，“刚刚神奇生物保护的教授才跟我们说过，湖里也许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生物，或者是我的弟弟想瞧瞧传说中美丽的人鱼？”

“没有，托利亚，你该去上课了，迟到可不是好习惯。”伊万扭过头。

等到托利亚走远以后，春燕看着伊万，走上前踮起脚，替他整了整袍子和衣领。伊万看着她，不知道为何，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后者不解地看着他，挣了挣，转身离了他几步远。

“我该回去了，再见。”

“再见……”伊万看着姑娘的背影，还是觉得自己一定惹恼了她，他喃喃道：“可惜只让你听到了一首曲子。”

当天晚上熄灯以后，伊万披上一件黑色的披风，拿好魔杖，悄悄溜出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已经是半夜，巡视的老师也回去休息了，伊万借着城堡窗户上透过来的一丁点月光，找到路，走到了城堡外头。他回头看了一眼霍格沃茨这座雄伟高大的城堡，暗自嘲笑自己的格兰芬多行为，还是毅然地向黑湖的方向走去。伊万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夜里潜到水中寻找自己的口琴，但是他另有妙招。前些天，伊万在图书馆靠近禁书区的位置发现了一本古老破旧的小书，他怀疑那是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一本。伊万打开，发现是一本记载着各种实用黑魔法的册子，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托利亚也不知道，他只是自己偷偷抄了一份回去。经过试验以后，伊万发现，里面有一些是自己可以掌握的，有一些目前他还使用不了，有一个比飞来咒更加复杂的追踪咒语正巧是伊万能够使用的，他打算来碰碰运气。

当伊万走到黑湖不远处的时候，发现那棵他常去的柳树下有一个森森人影，伊万踌躇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走过去，毕竟安全第一，但是当他听到一阵悠扬的口琴声以后，他愣了一下，决定上前看看。

那人似乎不会吹口琴，只是混乱地吹出一排和弦，变换着听起来倒也不差，而且气息悠长，在月色下别有一番滋味。伊万悄悄走近，从背影看来，是一个长发女子坐在河边，她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似乎是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女子转过头来，没有急着起身，她反而冲伊万挥了挥手。

“荧光闪烁。”伊万举起魔杖，看清楚了面前的女人。她不着寸缕，上半身是漂亮的人，下半身的鱼尾留在黑湖中，鳞片在月色下闪闪发光。她的五官非常精致，眼睛中流动着奇异的光彩，丰满的嘴唇满是笑意。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也许吓到了那个男孩，人鱼小姐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遮住了大部分的春光。

“嗨。”她朝他打了声招呼。

“可以把口琴还给我了吗？”伊万知道，不可以跟魔法生物有太多沟通。

“这可是我从尼斯那里拿来的。”她笑起来，极其妩媚地看着伊万，“不过……你这个人类小男孩竟然没有被我迷住……难道是因为年龄太小？”

伊万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头，紧握魔杖的手心满是汗水。伊万在心里准备好了几个恶咒，以防万一。

“不要拿你的魔杖对着我，小帅哥。”人鱼耸耸肩，“算了，我也不会吹这玩意儿，还给你吧。”她朝伊万伸出手，手里放着那只口琴。

伊万盯着那只手，半晌，他迈开步子，慢慢地向人鱼移动，最终从她手中拿回了属于他的口琴。

“小帅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人鱼捧着脸颊，笑嘻嘻地看着伊万，“一会儿我就要跟尼斯一块儿去别的地方游玩啦，有缘再见。对了，我叫席尔。”

之后，席尔钻入水中，摆了摆尾巴便消失在水底。伊万手里握着还带有温度的口琴，满脸不可置信地走回城堡。

次日正好是周末，按照惯例，春燕他们几人会坐在一起自习。伊万在拿出书本的时候，顺手就将口琴摆在了桌子上，春燕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等到所有人差不多写完了自己的作业，春燕拉住伊万。

“你昨天晚上不会偷偷溜出去了吧？”

“你不会告诉隆巴顿教授的对不对？”

“当然不会，你是怎么找回来的，有没有着凉？”春燕眼里都是担忧，她觉得伊万这样太莽撞了。

“放心吧，我没有下水。”伊万稍稍解释了一下他看见席尔的事情，“我猜那只大块头就是尼斯，而她跟尼斯现在已经走远了。不过，霍格沃茨的黑湖连着外面的水吗？”

“也许是吧……”

下午，春燕拉着弗朗西斯跟自己一块儿去了图书馆，路德维希和亚瑟都去训练去了。弗朗西斯像往常一样，坐在图书馆里翻看一些实用魔咒书籍，时不时地拿出魔杖实验一番，春燕来来回回搬来几本大部头，埋头翻找起来。

“燕子，你到底在找什么？”弗朗西斯看见春燕第四次搬来一堆厚厚的落满了灰尘的书，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在找有关美人鱼的资料。”

“那不是神奇生物保护课就有说道吗？”

“是啊，可是教授说的人鱼都丑陋且凶狠，我在找像童话故事里那种漂亮的人鱼。”

“……我觉得你不会找到，毕竟那是一个巫师界的古老传说，也许她们存在，也许不存在。”弗朗西斯看着旁边垒起来的小山一样的书堆，惋惜地摇摇头。

“什么传说，我怎么没有听过。”

“你当然没有听过，不过我们可是从小就知道这个故事了。”弗朗西斯顿了顿，想起来春燕和欧洲巫师的生活背景确实不一样，才又开口道：“大致就是，美丽的人鱼会在夜晚引诱十几岁的少年，她们会先取得那少年身上的一个物品，然后通过那样东西让他们在夜晚与自己见面。只不过她们的咒语对已经心有所属的少年不起作用。如果你找些中世纪魔法传说故事，或许会有记载，但是这些书嘛……你肯定找不到的。”

“原来是这样吗……”春燕合上书本，“弗朗，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想我们得把这些书放回原位。”

“啊……好吧，谁让可爱的春燕让我帮忙呢，我们还赶得上去看路德魁地奇训练吗？”弗朗西斯叹了口气。

那以后，日渐繁多的课程、就要临近的期末考试，让春燕无暇思考人鱼的故事。伊万也再也没有在湖边拿出来过他的口琴，不过偶尔在晚饭以后、宵禁以前，伊万喜欢跟春燕一起坐在天文塔上，看着星星，然后伊万吹一首飘着雪花味道的俄罗斯歌谣。有时候，朋友们会坐在一块儿，吹吹夏日夜晚的凉风，配一首欢快的歌曲，手挽手地跳一支舞。舞步很简单，春燕学得很快，她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用录音机把曲子录下来，这样伊万也可以跟大家一起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