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

“一旦人们忘记生而伴随的罪恶，就会陷入另一个深渊。……

“人仅仅是人而已，拥有了一切也不过臣服于动物的本性。……

“你自私、狭隘、愚蠢、高傲、虚荣，但只要说出‘我只是个凡人啊’，便成了最好的借口。”

弗朗索瓦丝站在寒冷与黑暗中，双手双脚已经失去知觉，那个声音不停地向她诉说。她尝试去抓住它，但是它只是飞向耳朵的另一侧，盘旋在头顶。一向优雅得体的弗朗索瓦丝脸上难得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为什么！”即使在绝对的黑暗中，她也不忘保持自己的仪态，仅仅是小声低吼，也许她发不出更大的声响，恐惧吞噬了她的声音。

“因为你只是个凡人，即便拥有了许多人奢望的一切也都只是一个凡人！哈哈哈哈！你以为自己是上帝还是天神！”

“是，你说得对，我只是个凡人，那么你呢，你在这里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她稍稍冷静了一些。

“你瞧瞧你们互相攻击的话语。一旦脱离了理性，欲（）望就开始暴露！你没有财富、你没有地位、你没有身份、你没有一切能让你像我一样炫耀的资本！你说我说的对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捏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但也止不住全身颤抖。

“我说的对吗？这些污浊的、不堪的、赤（）裸的欲（）望，都变成了凡人的资本！”

“不，别说了……”她痛苦地蹲下身，跪在虚无上。

“但是你还有一样东西。”那个声音突然飞得很高很高，好像飘在了几百米的上空，但又笼罩着弗朗索瓦丝的耳膜。

“是什么？”她抬起头，渴望从那一片漆黑中得到一丝光明。

“是理智，是暴怒中的理性，是那些暴露无遗的肮脏思想的对立面。

“你因此而高贵。

“你自寻出路。”